#音樂還是高大宜的威尼斯之鐘,最近很著迷這首曲子。
#圖片還是自己改的照片。相機裡頭的先生小姐如果看到文章請來認領。*本文有遙遙,孫中山同場客串.內容荒唐.慎入
相關文章:COSPLAY展場照片綺麗(自認為)修改http://hospitaller.pixnet.net/blog/post/24631269
這幾年新聞或行銷用語頻頻出現「史上最大」、「史上最多」如何如何的用法。
這個用法並非台灣或華文語用。
「便當」、「基因」、「經濟」一樣都屬於日系語用。「基因」、「經濟」大約是西化時代所學習來的,「經濟」一詞特別的是,語出中國古典「經世濟民」,許多日人在西化時代作的翻譯,都能兼顧作為亞洲共通遺產的漢語和西方先進意義,「便當」則是殖民產物。
但「史上最如何如何」是屬於「解嚴」以來日本商業、文化對我們的影響所致。
這是一種很有效果的形容,「史上最大慘敗」、「史上最大掏空案」、「史上最多銷售數字」、「史上最炎熱冬天」、「史上最大跌停」難免有著震古鑠今的意味。
中文裡頭原先確實有類似用法,不過比較累贅,例如「人類『有史以來』最大的Kitty貓」使用起來不但不夠短捷,也因為古語雜駁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。
而且「自古以來」、「人類有史以來」這類語用表述方式也多以說明,特定事件在歷史上的意義,而不像「史上」的用法,直接修飾事物本身的的特出性。。
「史上最X」一詞的具像性,非常貼合台灣社會非常重視的,誇大不實、捕風捉影的,行銷語言的性質。(不過最近有點被「殺很大」這樣更狀聲性的字詞替代)
近年來行銷業的繁榮,助長了「史上最X」的用法。
運動領域也經常使用,一開始是足球評論經常引用戰史。
發揮「足球笨藏」精神,用足球來做比喻。
足球非常重視球隊數十年甚至百年以來的歷史紀錄,足球隊伍的歷史確實表現出了球隊性質和戰力。
例如:義大利國家隊PK戰,曾經二三十年在關鍵賽事上沒有得到一場勝利,這好像很符合我們覺得義大利人神經質的形象。而德國在PK戰的表現剛好相反。所以2006世界盃中,德國隊竟然全力防守想把義大利逼入PK戰。而形成在傳統上主守的義大利試圖攻堅的怪場面。
更具體的比喻,某支球隊主場表現非常好,卻在主場慘敗五分,那就會說XX球場「史上最大」慘敗。
由上例可知整個敘事,很有故事性。
因為這種幾年來的戰績說明,對播報者來說很有故事性,在資訊發達的現在,資料也很容易呈現,所以台灣其他美式運動播報,也從過去只播報近期戰績的習慣,改成會援引往年戰例。
但因為美式運動有選秀機制等平衡戰力的制度,籃球節奏快,棒球球隊實力以近期表現機率來計算,所以意外性不高。美式運動,重視戰術性大於戰略性,球隊性格比較扁平,當季球員組合,教練現場戰術,成為戰力差別的主要因素,沒有所謂傳統的球風。由球季表現和球團經營來觀察戰力虛實就很有效,其實援引長期戰史是沒有意義的。
而政治上經濟上層出不窮、屢破紀錄的災難,也助長了「史上最X(慘)」的用法。
@癡漢電車與這才是王道
例如本來屬於孔孟語用的「王道」。
原意是對比於「霸道」這個字詞的語句,意謂則帝王施政的正道。
不過現在小朋友對某件事很激賞時會高喊:這才是「王道」!
例如「遙遙才是「王道」。」這句話意味著:另一句日本語用「童顏巨乳」,才是主流。
對於台灣很偏好流行事物的主流文化來說。
王道意味著流行品味的正統。
類比的造句,例如:西漢天下大亂,光武中興正ㄏㄤ。
可以換個說法:劉秀才是王道。
這顯然不是這個字詞原意。或者說,文法根本不合倫常。
在日本近代廣泛使用的原因或許有二:明治維新是日本近代化主題,"大政奉還"天皇以來的「王道復古」很自然的滲透在語言中。二來是孫逸仙大醫生在海外奔走時期,在日本的演講中提到革命志士要作「王道」的干城,而不能作「霸道」的芻狗。聽說這場演講在力求開化的日本很受歡迎。
總之在革命的年代,王道是種時尚用語。
例如兩個革命分子相見:
#示範場面:(王道以及其他不合文法活用)
陸皓東:"覺民,民國才是王道喔!"
林覺民:"哪裡,你設計的旗子才是史上最王道哩!"
陸皓東:"那為什麼有人不准我們掛呢?"
林覺民:"不准掛真是霸道阿!"
陸皓東:"對了,秋瑾好"萌"阿!"
林覺民:"你錯了,皓東,意映吾妻才是"極品"人妻""哩"
王道或許滲透到了ACG語用中,也許跟安彥良和漫畫王道之狗沒有關係,在十五年前的日本雜誌中的行銷語用中,筆者就曾看過形容某個ACG作品史觀浩瀚謂之「王道」。所以王道透過同仁這個次文化轉移到台灣來,隨著類型文化的扁平化和BBS鄉民的強勢而擴大用法。
@回到「史上最X」一詞辭源考察。
自己第一次看見「史上最X」這種語用,是一九八七、八年左右台灣盜本的Gundam別冊中(註),多年後這種用法,在日本消費文化進入台灣民間後才渲染開來,隨著華語傳統隨經濟起飛而斷代,許多俗語或行銷語進入正規的新聞體系。
可以看出文化基因互為影響的特質。
最後是語重心長的文化道德廣告:
台灣高度遺傳著各種外來次文化層層疊疊、飛動迅速的文化基因,或許是「我國」的生存依據和深耕的障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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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解之敬告──宅男才看:
早期盜本Gundam別冊「MS大全集」中形容薩克為史上最大產量MS,在七零年代台北的文具店中,薩克這種鋼彈的代表性戰鬥機器人,模型盒子上稱為「薩克兵」,而夏亞阿茲納布爾的紅色專用薩克則稱為「薩克將軍」。
紅色的個人專用薩克的特殊塗裝,其實源於一次大戰的戰鬥機飛行員,擊落五架敵機取得Ace王牌稱號後,可以自由塗裝座機的傳統,這個在骨灰空戰遊戲「紅爵士」中有表現。
夏亞「紅彗星」的稱號則或許靈感源自於一戰擊墜王「紅爵士」曼佛列.理希霍芬。(史奴比也幻想自己是這個飛行員)
另一方面,夏亞的敵人是Gundam駕駛員、聯邦英雄阿姆羅,阿姆羅有個輝煌的戰績,就是在大氣圈上空的幾分鐘間,一口氣擊毀數架敵軍的作戰機器人Dom(現在不流行說機器人,要說As(重裝機兵/驚爆危機)、神奇機甲(雷霆任務)、MS、MH(五星物語)、LABOR(機動警察),但以前機器人可是進步的標誌),同樣在戰史上有個非常有名的例子,可能是德軍最優異的駕駛員之一的「非洲之星」馬賽利,也曾有記錄就是幾分鐘內擊破非常大量的敵機。這裡就不列舉幾分鐘或幾架,重要的是這中間的故事模式,就是在通訊中傳來數分鐘內擊墜大量敵機的事跡。
聯邦軍英雄阿姆羅的「白色惡魔」稱號,或許來自於二戰德國空軍另一個英雄,「史上擊墜最多」的空戰英雄「黑色惡魔」艾利希.哈特曼。
艾利西.哈特曼以非常生嫩的形象參戰,在戰後也遭體制派邊緣化,這點和阿姆羅的遭遇有點相似,但或許沒有特定關係,只是個比較上的趣味。
而哈特曼的座機米瑟施密特BF109(哈特曼是強襲的G型,馬賽利是機動的F型)恰巧在冷戰結束前享有史上最大產量戰機的稱號,有可能記錯的數字:大約是三萬三千多的產量。在冷戰後,隨著蘇聯資料解密,硬是被蘇聯暴風雪Il-2強襲機,高達三萬六千的產量壓下去(數字也可能有誤,有仁人君子敬請協助勘誤)。
但將鋼彈推上機器人動畫王座的MSV特輯發行的時間來看。或至少製作人員是團塊世代,對於曾經被認為是產量第一的這款德軍戰機也一樣印象深刻才是。
這款戰機至少有幾項特質和薩克一樣:
a由戰爭開頭一直活躍到戰爭結束。戰爭初期戰功彪炳,後來勉為其難的繼續使用,而這點又和日軍的代表戰機零式一樣。
b雖然是誤認,但一度被認為產量最大。(不過就純粹的空優戰鬥機比較,確實還是史上最大產量)
c生產性維修性佳。泛用性佳,有沙漠型到寒帶型,由地面攻擊任務到空優任務都能執行。額外一提,薩克也一樣由沙漠到水底有多種衍生型,此外也能適應各種任務型態。前身薩克一型和戰爭期間主力的各型薩克之間的關係,大概和BF109的初期型C型到正式機種E到K之間意義一致。薩克的終極型F2,和德軍縱橫全部戰局的四號戰車F2意義也很類似,都是老戰馬在新型敵軍威脅下,外加各種更高級機種量產化底下,將老主力最最後一次整合升級的產物(在Gundam中有所謂的聯合整備計畫,在真實歷史中,德軍在戰爭末期也有類似的生產和零件的整合)。
敵方聯邦軍以物力取勝的GM型MS,會讓人想起美軍在二戰期間大量生產的通用交通工具吉普車,生產數高達六十六萬輛。吉普車在戰爭期間的生產者之一,最大車廠福特的生產號稱為GPW,GP意為「政府用車」,但一般誤會為「通用車」,而車廠通用汽車的縮寫則為「GM」。
聯邦軍主力GM另外一個形象來源,應該是聯軍各陣營的通用主力戰車M4,M4和GM都可視為唯一主力,M4也被要求對德軍戰車採用數量戰,容易整備和生產,這點都和GM一樣。
也有一些以基本車體的衍生號,GM加裝肩砲的砲擊型,M4背負火箭的支援發射型,GM有厚實改裝的Power GM(強力GM),M4有加強裝甲的M4Jumo(語意是厚重M4),GM和M4在全部戰場通用,雖然很容易被擊破,但被生產主義的聯邦軍和美軍活用著。
不過作為一個兵力較大的一方的主力,以重視生產性為訴求,且易於擊破,更需要以量產補充,GM為何沒有在劇情設定上坐上生產王座。
也許便是薩克的那條「史上最多」的劇中設定,是以軸心國戰機米瑟施密特,當初被誤以為的「最大產量」為形象。
最後還是語重心長。
以上觀點是否精確其實不甚重要,重要的是可以看出文化基因互為影響的特質。而文化商品也因為致敬或仿襲而產生類型相似性,但最後只有原創的一方可以帶領流行。台灣高度遺傳著各方的文化基因,或許是「我國」的生存依據和深耕的障礙。(牽拖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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