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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驅魔偵探》，綺麗的法國料理

 文／陳約瑟


        先玩個遊戲，給你幾個關鍵字：『女巫』、『謀殺』、『威尼斯』、『路易十四』、『出賣靈魂的契約』、『複製人』、『黑彌薩』、『歷史主題城市』、『網球』、『刺猬』、『墨西哥』，請你以這些關鍵字為材料，構思出一個故事來。


         你把故事想好前，我們先回到要討論的主題《驅魔偵探》上來。先說好，不管出版社怎麼舌燦蓮花，它跟戒菸成功的康斯坦丁（《驅魔神探》）沒關係。

         許多劍與魔法奇幻小說著重RPG（角色扮演）遊戲趣味：英雄們組成冒險隊，籌措各種裝備來因應魔幻大陸上的風風雨雨。最讓人沉浸之處，莫過於血戰之外，還要觀照眾多角色成長（職業與升級）和秘寶裝備的錙銖競奪（打寶）。箇中樂趣相信玩遍各種線上遊戲或ＴＲＰＧ的讀者再熟悉不過。

        而像《驅魔偵探》這樣一部懸疑風法國奇幻小說，則充分的對味另一種顯學遊戲類型──ＡＶＧ（冒險遊戲）：


         近年來的ＡＶＧ遊戲，多半以３Ｄ作基本食材，綺麗的風格為杯盤，環繞在主角身邊、抽絲剝繭般演進的謎題為烹調手法，並且佐點陰暗恐怖的調味粉。如美式商業風格的『沉默之丘』，疑雲重重的『狂氣古城』，和風鬼村『零』。


       《驅魔偵探》正是這樣一鍋濃稠香辛的西洋燉菜，機械佈景、巫術陷阱、一道道城市暗巷讓讀者應接不暇：主角行經的一座座跨越時空的都市極具虛擬實境感，由霧夜的倫敦到洛可可風情的巴黎網球場，世界觀饒富餘味；一連串誘人深入的謎題和接二連三現身的歷代殺人魔（大概只有山田風太郎的《魔界轉生（註）》可以比擬）。懸疑而血腥適中，好吃又不傷胃。


        作者Jubert以蒸汽叛客風起家，若問起什麼是蒸汽叛客風，Jubert本身即是此種流派的極佳代言人，善於廣泛揉合新舊元素：故事中主角女巫搭乘凡爾納小說中的古典機械飛船，在復古的未來世界中解謎並與魔物展開魔法對戰。


        故事中的未來世界，一座座仿古重建、可真實居住的歷史城市連成一條觀光路線，一名進入歷史主題城市「倫敦」的觀光客卻慘遭開膛手傑克肢解，但傑克是一名１９世紀人物，不應該存在於現在，司法部門只好求助女巫神探羅貝塔。她不會騎「飛輪兩千」狂飆、但能進入藝術品勾勒出的世界中。隨著歷史上嗜血出名的邪惡人物；不死公爵、撒旦信徒法桑接續現身於巴黎、威尼斯和阿茲特克帝國的神祕首都。羅貝塔和助手馬丁諾出生入死，遁入名畫「聖喬治屠龍」中躲避追殺，藉畫中英雄之劍抵抗惡徒。而這些史上最屌惡人為何能夠復活？又是誰在背後策劃這連串陰謀？為了還沒看的讀者，只能告訴你個啞謎：「超自然的謀殺案引出超現實的法律問題。」


        但若以為這是一部「張飛打岳飛，殺得滿天飛」的噁心大雜燴作品，那大概是未曾嚐過法國幻想作品的料理功力。如果看過電影『第五元素』、『奪命解碼』、『未婚妻的漫長等待』、漫畫『女神陷阱』與幻想經典『海底兩萬哩』等作品，那定可以感覺到，法國人總是可以很流暢又很浪漫地，將懸疑的情境、未來的元素、抽離的想像、歷史的神祕性揉合並陳。像一家有強烈品牌性格但什麼貨都不缺的雜貨店。或者更符合本文風格的說法：富有想像力卻不突兀，色澤瑰麗但好吃入口，專家手燒的法式好料~

        語末，我們回到剛剛的遊戲來，這是我的答案版本：「在歷史主題城市墨西哥，路易十四在打網球，威尼斯刺猬的複製人謀殺女巫。出賣靈魂的契約在黑彌薩會場有售。」


        那你的答案呢？


         不過Jubert用這些關鍵字當材料寫了一部小說《驅魔偵探》，也許你可以先讀讀看。